李舟一路小跑，从厨房首奔指挥舱。他的心跳得厉害，仿佛心脏被巨锤击打，一下一下，都砸进耳朵里。 潜艇的通道狭窄，转弯多，加上他神经紧绷，几次差点撞上舱壁。越往前走，艇内越安静。除了设备运行的嗡鸣声，一切都像是凝固在了压强和时间里。 他从没走进过黑鲨号的指挥舱。 对一个军厨来说，那是“神仙打架”的地方。他的世界只在厨房，炉火、切菜、保鲜柜、饭桶，一切都按部就班。而现在，他一个军厨兵，要去面对全艇最高指挥官，只因为一句——“我看到前面有条海底裂缝”。 荒唐。但他知道自己没疯。 他“看”见的画面至今还在脑海中翻涌：那片宛如深渊的裂口、汹涌蠕动的吸力漩涡、即将被吞没的潜艇……太真实，真实得像用意识把整个世界扫描了一遍。 舱门打开时，李舟不由自主地顿了顿。 指挥舱空间不大，却极度紧张。声纳官楚航、情报官安琪、武器官秦锋...每个战位前都坐着人，每块电子屏幕都在闪烁数据。几道目光扫过来，让他如芒在背。 “报告艇长，军厨兵李舟奉命到达！”他立正站好，声音微微发紧。 指挥台前，叶钧没有动。那位总让人猜不透情绪的舰长，此刻只轻抬了一下眼皮。 “你刚才在广播里说……看到海底裂缝？” 李舟点头，喉结上下滚动，“是。前方约500米，偏航道约十度位置，有一道裂缝，漩涡吸力极强。如果继续下潜——黑鲨号会被卷进去。” 艇长沉默没说话，倒是右侧的声呐管楚航冷笑了一声，“你用什么看到的？望远镜？显微镜？还是开了个天眼？” 几人轻声低笑，气氛顿时紧张。 李舟没有回嘴。他知道解释不了。但他不能退。 “我没有设备。”他说，“但我能感知到。像是脑海中浮现的画面。包括当前的水流、结构、甚至吸力的方向。” “是精神错乱吗？”声呐官楚航皱眉，“深海潜航常见，轻则幻听重则晕厥。他自己也说了是‘脑子里浮现’的，妄想式强感知。” “可我没出现认知紊乱。”李舟低声回道，“我还能清晰分辨现实和‘感知’的不同。我甚至能告诉你们，那片裂缝的长度大概在150米以上，入口有倒悬地貌，海床断层折裂痕迹非常新，可能是最近发生的地质活动。” 这一句话，让楚航的眉头顿时跳了一下。 “这信息你哪来的？” “脑子里。”李舟回答。 这时候，一首沉默的叶钧终于开口了，“你说的位置是前方500米，偏前十度？” “是。” “楚航，主动声呐低频脉冲全功率发射，探测范围扩大两倍。目标区，按李舟报告坐标。” “是。”楚航一边操作，一边嘴硬，“可如果你让我把探测功率调到最大——我们可不再静默了。” “现在不在战斗状态。”叶钧声音不大，但足够压下整舱所有人。 几秒后，声呐屏幕上的回波图浮现出来。 那一刻，整个指挥舱死寂无声。 裂缝真的在那里。 比李舟描述的还大。前方500米的海底，一道断崖状的裂口赫然呈现在声纳图像上方，边缘不规则、周围水流混乱，中心是正在缓缓旋转的螺旋流——典型的深海负压结构！ “……不可能。”楚航喃喃，“我……之前根本没探出这片异常，完全……没有数据。” “你不是说设备正常？”叶钧艇长低声说。 “设备确实正常！”楚航的语调变了，像是为了证明不是自己疏忽，“但这片水文噪音太高，如果不是扩大搜索范围根本不会显现出来。” “如果不是这位‘厨子’。”叶钧淡淡说了一句。 楚航面色一僵。 此刻，李舟只是站在那儿，仍然额头有汗，但他整个人的神态比刚才更加沉稳了。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“觉醒”这种能力，但他知道，他不是在胡说。 “你能看多远？” “不清楚。但范围似乎和我集中精神的程度、周围干扰程度有关。” “你还能看吗？” 李舟犹豫了一下，闭上眼，再次尝试。 头痛还在，而且越来越剧烈。信息像海浪一样涌进来，他咬牙维持，片刻后睁眼。 “我看到裂缝旁边的海床有震荡波，像是还有次生地震残留迹象。上升气泡的分布不是均匀的，有硫化物和甲烷痕迹，地质不